释喜妙诵偈后,另一个声音长念一声佛号,沉声念偈道:
“生有何欢竟长恋?死有何憾竟相悯?雪塑狮子红炉上,生生死死转分明。”
但这位高僧偈子虽是如此念,一双大目中已含有泪意,难掩悲情。这欲泪还止的高僧是手持九锡禅杖的身材高大的释大悲。
释大悲念偈声还在空中缭绕未去,一个响亮之声念偈道:
“来自来,去自去,万里远行浪子归。但向心中除罪缘,除邪行正即无罪。生毋喜,死莫悲,北邙山下坟累累。人生不过百年过,成魔成佛同梦醉。拍手大笑我自歌,歌笑世人辩错对。红泥炉上看雪了,古冢白骨皆同类。得未得,失未失,得失何必牵心肺?六道轮回生死路,四大皆空空坠泪。”
这人念罢偈子,一屁股坐地上,拍手哈哈大笑道:“雪了,雪了,你终先行我一步!慢行,慢行,且看咱追你来了”
这人笑毕,忽然身子一软,向后一倒并转侧过来以手支头,自此一动不动,竟成一尊半坐半卧、半边脸含悲半边脸含笑的圆寂罗汉之像。
他的生命竟在这一声笑声中坐化寂灭,长往他所心向往之的西天极乐国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那众人心里觉异的那个满腹经纶、武功奇高、而时出言粗陋不文、带点诙谐不经的少林“野和尚”释法舟!
众人看着他坐化当场,不由想起初见他时的情景:他头发胡子花白蓬乱,著一领灰而破旧的僧衣,一副睡不醒的眼皮嗒拉似睁还闭似笑非笑的惺忪神情,眉高眼低,鼻孔朝天,额上四五道抬头纹,又细又密,想来小时就是一副未老先衰之相。而他那“什么狗屁大师”的脱口而出惊世骇俗的说话方式,现在还言犹在耳。想不到他竟就这样与众人生死异界、阴阳相隔了!人们心中不由起了一种异样的滋味,第一次感到人生的生死无常。
释大悲看着这一切演变,恍若未睹,脸沉似水,望向血魔王,沉声道:“好,好,你竟真杀了雪了!”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他的身子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