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雪了上人笑道:“孩子。杀别人是杀,杀我也是杀,流泪干么?”
雪了上人随即低宣一声佛号,语声变沉,缓缓念出一首诗偈:
“一重山了一重云,行尽天涯转艰辛。
蓦扎归来屋里坐,落花啼鸟一般春。”
看着雪了上人念完偈子,宝相庄严,面露微笑,正是坐化圆寂前的境相,李抗不由心里一沉,大惊奔出,跪在雪了上人面前:“上人,弟子尚有一事相问。”
雪了上人把眼微张了一张,轻语道:“哦,原来是与魏州南八同来的任城李家,李公子。公子不必开口,衲子送一句话给你:欲证出身事,还向来处寻。你想知的,即在其中。”
雪了上人合上双目,手结法印,再不说话,只见嘴唇翕动,似在默诵佛经,如此过了一会,忽然启颜道:“任城王府的麦香茶,真好。”
雪了上人说的那个“好”字还停在空中,嘴角笑意尚宛然未泯,人却已全身一震,端坐不动,圆寂坐化而去。
“上人!”李抗大叫了一声。
“上人!上人!”血魔王见状也大声叫道,见雪了上人不言不动,寂然无声,血魔王忽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面色一变,只觉心里头陡地涌过一阵悲凉凄伤哀痛,失声叫道,“爹——你醒醒,孩儿知错了。”
但雪了上人再听不到尘世声音了,哪怕是曾令他心情激荡、分离四十多年的孩儿的叫声,也听不见了!
他已不闻不言,超脱红尘而去。
这时,一个少林僧人跌跌撞撞地闯进这片树林子来,看到端坐不动的雪了上人。他还不知雪了上人已坐化,兀自叫道:
“方丈,方丈,大事不好,师兄弟与师叔们都被阴山派的那恶道人围杀,南大侠他们正危同燃眉!”
李抗听了,顿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跳了起来,叫声“南八!”
李抗拔腿向少林寺方向奔去。
——若是让铁鸭道人一帮恶道得逞,那南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