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燕京。
潘家园。
十一月底的帝都，秋意逐渐凋零，渐入寒冬。
晨曦之光混杂飞扬的尘土，斑驳且迷人，叮铃铃的自行车在开阔的街道上疾驰，商贩们则是推着板车拉着货物纷纷赶往潘家园准备赶早儿练摊。
板车上装的尽是盆碗坛罐、老钱儿、鼻烟壶、老怀表之类的小件儿，都是赶早来古玩市场上卖货的三教九流。
放眼望去，除开红艳艳的国旗外，少有鲜亮的色彩。
此时，潘家园左边居中的一个档口传来喧哗声：
“垃圾！”
“都是假货！”
“你们潘家园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啊？”
极光阁里，一位身着西式牛仔服的中年卷毛男人指着货架上的货物，大声道：“老板，你这么做生意，难道不怕上帝的制裁吗？”
他口音很重，满脸气愤，那湛蓝色的小眼睛更是露出无尽的嘲讽。
听到这话，店老板楚辰很坐得住，他瞥了一眼，淡定喝茶，不以理会。
然而，这卷毛老外却是蹬鼻子上脸，越叫越凶。
嚷嚷叫着他这极光阁是黑店，以至于门口围观的路人商贩越来越多，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所以，你是买了我的货吗？”
见人越围越多，楚辰这才慢悠悠开口道：“抱歉，我不认识什么上帝，在我这儿只供奉关圣帝君，古董买卖，懂则就买，不懂也别瞎咧咧，你喉咙大，你就对了？”
“不是第一次来我店了吧？没记错的话，前天你就来逛过一次了，怎么，是故意踩点打秋风的？”
“你……”
那洋人面色顿时一变，但依旧色厉内荏叫道：“我虽然没买，但是我就看不见你这种奸商坑骗！”
“东西都没买，你叫个锤子假货？”
“无趣！”
楚辰摇了摇头，继续端杯喝茶，丝毫没有再交谈的意思了。
文玩买卖，交付离手，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