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陵走出营帐,一直等在门外的亲信珠玑忙迎上来,看到迦陵的表情,大惊失色。
迦陵面色阴郁地走到水边,就着水中倒影查看,珠玑掏出干净柔软的绢布,上前服侍她净面,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邓指挥使可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威胁。”迦陵冷笑道。
“您可是右使之尊啊。”
“右使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想提拔谁就提拔谁。”迦陵垂下讥讽的眼神,盯着倒影里冷峻的自己,“只怕在邓恢眼里,所有的女朱衣卫都该死吧!”
珠玑骇然:“为什么?”
迦陵道:“他爹在先帝在时,私造军械犯事进去了,被朱衣卫在狱里活生生熬死的。当年告发他的人表面是他爹的宠妾,实际上是一只白雀。”
珠玑不解,又问:“难道陛下不知道这件事吗?怎么会让一个恨透朱衣卫的人做指挥使……”
迦陵捏着绢布,叹了口气道:“陛下鹰视狼顾,虎态狐疑,你见他信过哪个臣子?饶是最近最受宠的长庆侯也被他故意用金明郡主婚事试探,何况方才邓恢也说了大皇子都被陛下猜忌,更别提我们朱衣卫了。陛下何时把我们正眼看过?”
“是因为前几年任……”珠玑张了张嘴,看见迦陵一记严肃的眼神,吞下了满肚子的猜想。
“不说这些了,越三娘呢?”迦陵说回正事。
越先生,其实是女扮男装的越三娘,先前罗衣铺幸存的那位。
听她问起越三娘,珠玑面露犹豫:“属下收到她的来信了,她说,她说……”
“支支吾吾有什么不敢说的?”迦陵皱眉。
“她说那个任如意自称是……任左使。”说到最后,珠玑声若蚊嘤。
“闭嘴!陛下不许提这个名字,左使明明姓陈!”迦陵喝道。
珠玑连忙捂住口,从怀里掏出迷信递给迦陵,后者匆匆看完,喃喃说道:“不可能是她。当年她的一截胫骨是我亲自查验的,骨头上有钉痕,和她当年在褚国失陷时受的钉刑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