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冷不丁看见床前坐着一个男人。
李莲花看起来有些疲惫,他以手撑着额头,眼中与他这个人气质不相符的狠戾已经散得无影无踪,现在却像一位邻家兄长般和善地目视大夫,后者正在小心地为李同光缠绕纱布。
李同光忽然背后一凉,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忍了一会还是憋不住这口气,出言把大夫赶走。
“你什么意思?嘶。”
扯着伤口了。
李莲花坦然站地起来,在李同光如有实质的注视下平静地为他接水。
莫名其妙!
李同光火气更甚,瞪着他继续骂:“我他妈供你吃供你穿,哪里惹你了?背后一刀?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留了一命,你……”
这小子还挺能说,李莲花侧头挠挠耳朵,听了一会终于打断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一笔勾销。”
“凭什么!”李同光忍着右胸口的伤痛也要质问。
“你诱我去永月街,你敢说你没有存一点心思?”
李莲花原本就侧着桌子坐,手撑在桌上,现在他往前倾下身,盯着床榻上半躺的李同光看。
后者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忽然语塞。
李同光倒也不是故意的,他原来就对永月街起疑,尤其是安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他也未曾去过,只听说永月街有地上买不到的东西。
那天说是随口一提吧有些牵强,但若是说他存心要害李莲花,那倒也没有。
毕竟李同光原先是打算做好准备一块去的,谁曾想一溜烟的功夫李莲花轻装上阵就去了。
李莲花看他垂下眼眸沉默不语的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他刚爬出永月街在留君山的出口时,难言的愤懑郁结于胸,他自然也觉得自己这就能逃出来有不少蹊跷之处,所以感慨自己也有沦落为棋子的一天,气不打一处来,想了半天找到罪魁祸首了。
归根结底还是李同光说的路,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