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海上,一艘小山般的巨船正破浪前进,朝着鲸息岛的方向航行。
在帆船的甲板上,两人环抱的巨大桅杆从中间折断,耷拉在船侧,随处可见破碎的木头,尖锐的木刺不断诉说着惨烈,暗红的鲜血浸染了灰白的帆,使其变得斑驳。
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迸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船员们寻着倚靠物,随意地瘫坐在甲板上,默默无言。
而在船首甲板处,却还有一位女子顽强矗立着,虽摇摇欲坠,却不曾倒下,只见她冰蓝色的法袍稍显凌乱,腰间破碎的地方鲜血流出染红了一片,这是由于法袍的整体结构破坏,避水避尘的效果消失所导致的。
那女子脸色微微苍白,却让其本就英气的脸庞显得更加坚毅,丝丝缕缕的寒气环绕其周身,给人一种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冰山的感觉。
船员们望向这名女子,目光之中满是感激、崇敬以及愧疚,若不是对方拼死相护,今天这一劫怕是难以度过了,现在船上活着的这些人至少要死上一半!
李郁才夫妇回到船上的时候,看见这一幕,脸都吓白了,万幸人无大碍,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族长的诘问,便是老祖也不会轻易饶得了他!
“清寒姑娘,你先回船仓疗伤吧,这里有我们在看着。
实在是对不住了,中了恶贼调虎离山之计,让你遭受如此危险,在此老夫向你告罪,回去之后我们夫妇自会亲自向族长请罪的。”
“族老不必如此,清寒无碍,不必介怀。”顾清寒脑海里面浮现了一个身影,心尖泛起丝丝涟漪,她补充道:“族长那里,关于清寒受伤之事,还请族老不要说出。”
李郁才一时哑然,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与道侣对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暧昧,当然这种事情夫妻俩躲起来唠嗑就行,当面还是要给这些小辈留几分面子的。
于是李郁才表情一肃,拱手行一礼,表示感激。
顾清寒以为族老同意了,便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踏入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