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二月。
长安郊外。
天空中雪花缓缓飘下,连绵三日的大雪覆满了这个长安内外。原本明显的官道早已与周围融为一白,除了远方高耸的长安城墙外,仿佛一切都已同化于天地之间。
忽听远方传来马声吁吁,又传来车轮哒哒,打破了长安郊外的静寂。
“小娘子,待过了鹿奔原,还有半日即可到达长安。”
说话的是赶车老者,只见其身穿皂色长袍,头顶黄貂皮帽,脚下牛皮长靴,手持3尺长鞭,鞭杆为黄花梨木,上刻有三圈茶花。
手中长鞭在空中一抖,鞭花炸响,前方马匹又清叫一声。只见那马全身乌黑,皮薄而背毛绢美纤细,脖间鬃毛却是雪白,肌肉匀称,四肢矫健,奔跑在雪地之间平稳如飞。
硬木做的马车虽然没有附着华丽的皮革,没有精美的刺绣,也没有装饰翠羽和珠宝。但是其宽大的车身,扎实的用料,亮丽的桐漆,规整的车型都彰显着车主的财力底蕴。
车顶更是插着两面黑色大旗,一面中间绣着四海,一面绣着剑南。大字周围则有卷草团花纹,无枝叶从圆团中蔓支,近看竟也为茶花样式。
“严老辛苦了,这两日竟劳烦严老亲自驾车……”车内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声音清澈婉约,却没有寻常深闺的矜贵柔弱之感。
“小娘子莫要客气,谁成想阿牛这一路连蜀道都翻过来了,竟在这长安周遭病倒了……不过昨日我已将其安顿在天都镇的医馆中,大夫说只是普通风寒,因剑南气候不同与长安有关,歇息几日就好了。”驾车老者向后解释了几句。
“前两日就收到消息,小娘子要提前到达,我便先在天都镇恭候了。正好路上给小娘子回禀一下今日长安的近况。”
“唉,如果不是商会事急,我们等他两日也无妨。”
“那可不行,昨日送阿牛去医馆时,阿牛可专门说了,不让娘子因为他耽误行程。”车内又传出另一道女声,听话语,像是先前女子的侍女:“他又说,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