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贺心头大骇,冷汗出了一身,整个人瞬间惊醒。
“呼呼——”他起身,猛灌了一大瓶水,神情才逐渐缓和下来。
“要不,这一次从西卡回来后,就接受费女士的好意,她不是总想让我出去和女孩子相亲吗?去看看也无妨,我特妈的总盯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干什么,费贺,你真是病得不轻,吃药,真该吃药!”
费贺背对着大海,斜靠在落地窗前,垂眸看着雪白色羊毛地毯上的大片血迹,脑子里瞬间乱作一团。
他索性不睡了,烦躁地披上外套,直接去了甲板上,微凉的海风徐徐袭来,费贺的杂乱无章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许。
“也不知道,张双权和黄志勇怎么样了?雪龙省,现在该下雪了吧?”
费贺掏出手机,翻了翻头条新闻,发现龙西警方并没有召开记者会。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快了吧,费贺想。
“赵汉庭一定去了阴沟村,还有,剩余的三十几条被船夫及其团伙残害的被害人的尸骸,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那么多活口在,想来应该不难!赵汉庭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案子必定会铆足了劲头,办的漂漂亮亮的!”
费贺想着想着,歪在甲板上靠着船舱冷冰冰的舱壁,沉沉睡着了。
梦里,费贺又梦见了和少年面对面僵持不下的熟悉一幕。
少年仍旧没有杀了他,对他手下留情了。
费贺在梦中,终于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的问题。
“为什么?”
少年回过头来,乌黑的眼眸怜悯似的上下看着他,随后殷红的唇瓣微微翘起,嘴里冷冰冰吐出几个字。
“你见过,街头巷子里,摇头摆尾,冲人乞讨的流浪狗吗?你的眼睛,很漂亮,乌黑得像是两颗珍贵的宝石,像极了我收留的一只白色流浪狗——”
费贺猛地睁开双眼,他醒了,被气醒的。
咚咚咚——
费贺心跳巨烈,愤怒地锤砸着甲板,拳头捏的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