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静惊诧间抬起了头:“真……真的吗?”
他能感觉到,这位新入宫的主子待人总有一股善意,如果自己能摆脱现在的身份,进入正儿八经的宫里做事,一定比现在的处境好得多,可是……江守静想到之前师父的下场,又有些犹豫了。
在他迟疑的间歇,萧清晏眼眸一眯,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伤,青青紫紫的,一看就没处理过,她皱起眉头:“你额头上的伤怎么还没处理?我上次不是给了你药吗?”
江守静短促地“啊”了一声,抬手就要去遮,顾头不顾尾,手上的伤一览无余,疮疤四布。
“还有你的手……”萧清晏沉默了一瞬,她神色复杂,看着这个怯懦内敛的太监,大胆猜测:“你不会是受人欺负了吧?我送你的药是不是被其他人抢了?”
江守静快速摇头,他嗫嚅着:“他们只抢我的月银,不抢我的药,而且殿下的药,我藏得很好,他们……都找不到的。”
“……”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只看到萧清晏微红的眼眶,江守静怔愣,不知道心头什么感觉,麻麻的,酥酥的,神情却是有点出人意料的平静。
他怎么这么可怜……萧清晏这该死的同情心,她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气来,忽然好想哭啊,刚才才积攒的理智好像在此刻溃不成军了,涌上心头的,有怜悯,心疼,还有在尚书房憋着的委屈,她果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萧清晏抿紧唇,故作轻飘飘地说了句:“好惨啊。”
不知道是在说面前的江守静还是自己,好像话说得很轻,沉重就会减弱一分而已。
江守静胸腔里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收回手,也低下了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放心吧,我会找父皇讨要你的。”萧清晏抬脚离开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要是再不离开,真怕自己泪洒当场,太丢人了,她做不到,“等我来找你啊。”
江守静其实想说不用讨要他,他不是什么受人重视的奴才,在宫里,他无人问津,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