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
陈县令姚氏夫妻告退,回了院子。
一直强颜欢笑的姚氏,进了屋子就拿出帕子抹眼泪:“这等事,老爷怎么想都不想一口就应了。”
“瑾瑜这丫头,性子野得很,妾身花了那么多力气功夫,勉强将她身上的野气磨了一些。”
“让她随郡主出巡,就像纵野猴进山林。妾身以后还怎么管束她。”
“老爷也是,明知道妾身是拿老爷当托词借口,在郡主面前却应得这般爽快。这不是成心让妾身难堪么?”
妻子梨花带雨,哭得哀怨,陈县令只得搂住妻子哄道:“别哭了,这事你也别埋怨郡主,定是瑾瑜自己想出去散散心,求了郡主出面。”
“我一个做臣子,总不能不识抬举。”
“你且将心放宽一些,让瑾瑜出去玩些时日再回来。”
姚氏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这丫头,自小长在祖父祖母身边,和我这个亲娘半点不亲。我事事都为她考虑着想,她只嫌我啰嗦。”
“不早些将性子扭正了,过两年就该说亲嫁人了,到时候哪家的好儿郎愿意娶她。”
这话陈县令不爱听:“我看瑾瑜好得很。”
姚氏叹息:“老爷当我不心疼女儿么?姑娘在家里,自然怎么都好。嫁到了夫家,哪里容得这般任性。想想妾身当年,那般小心谨慎,还被婆婆时时挑剔刻薄。瑾瑜这等脾气,以后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我是她亲娘,为了她今后日子好过,总得好生管教她。”
从姚氏的立场来说,这么做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奈何,母女两人想法完全不同,各自心中难平。
陈县令也觉头痛。
这一年里,夫妻两个不知为女儿教养一事争执过多少回。他打从心底是心疼女儿的,可他整日忙于县衙公务和铁矿银矿,没有闲暇待在内宅。教养女儿的重任,到底还得落在姚氏身上。
陈县令哄了妻子一番,又令人去叫陈瑾瑜过来。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