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情绪冲垮了最后一道堤防,汹涌而出倾泻而下。
就像流落异乡的天涯游子,古道西风黯然独行时,忽逢年少知交故乡旧亲,愁肠百转心生千言,只想寻一处野村茶棚促膝长谈,诉尽天涯羁旅辗转颠沛之苦。可一桩桩、一件件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口,唤一句彼时的称呼,已是无语泪先流。
东方宣越举起袖子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取笑道:“漠西传来的消息说,将士们都喊你一声‘小将军’,我还以为你转了性。”
青禾打开他的手,脸上挂着泪痕,却笑得轻快,“原来你也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是亲哥哥吗?”
东方宣越闻言征愣,半晌回问道:“你怪皇兄阻止不了父王?”
看到东方宣越眼里的愧色,青禾心里动容,哽咽许久才摇头说道:“皇兄的难处,如今我怎会不知?”以前不知,不过是不愿意去想罢了,天家之事总不过“皇权倾轧”四字。
东方宣越低头去望那个娉婷尔雅、眉目无双的少女,漠西之地的风霜将她齐肩青丝吹成及腰长发,曾经稚嫩的脸庞上也生出了卓然风华。
青禾眼中聚起异样情愫,黯然道:“母后之死父王从未细查,甚至还一道旨意成就了我五年颠沛的生活,天下人都以为你受父王看重可是父王从未给过你实权……如此种种,细细想来真觉得天家无情。”
东方宣越背着光线而立,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沉默又隐带压抑的气息在他四周萦绕。
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被触动,如同长堤决了一道缺口,刚刚缓和的情绪立刻洪水般奔腾而出。
“知芜夫人说我悲怒不能自已,将她撞倒在地,父王从未问我情况是否属实,便坐实了我的罪名,区区一个叶氏女子,抵得过母后这一生,抵得过我五年时光,抵得过骨肉亲情,皇兄你甘心吗?”声音凄切喑哑,已带了哭腔。
青禾情绪激动,身体轻颤,犹自低声哽咽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青禾。”东方宣越将面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