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预见到流官对我们的不满若是放任迟早会出事,既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有把流官这潭水搅得更浑,我们才有机会找到生机,”邵永安笑道:“他们不愿意让我们本家的族人出头,我们就建书院培植外人,他们总不敢让整个交南的学子都无法出头吧?以屏山书院为例,再不济每隔几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出类拔萃的学子,这些学子高中取官之后,对于他们出身的屏山书院总会有些情感,对于建书院的邵家也会有些好感,若是以后真的出事,只要有一人心存善意,我们家总不至于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
提起“本家人”,邵永安有些感慨:“你父亲这人……可惜了,如果他不姓邵,只怕不止于此。”
邵琰不敢点头,的确,如果邵显不姓邵,如果邵显不过继,根本不会因为生计而发愁,他能更好的攻读学业,他不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秀才功名便不再往前——可那样的话,他的妻子未必是江氏,他们姐弟未必会出生。
“不过也幸亏叔父姓邵,”邵永安顿了顿道:“最初的时候,先祖他们也曾想要族人以科举进身,然而数十年无所得之后,后边的人都淡了心思,几代过去,众人都被消磨了志气,只安守自己那点产业过日子罢了。这时候叔父突然冒出来,虽然只是秀才,却也是让族人看到了出路,这些年已经有族人把孩子往书院送了,就算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前程,多读几年书明事理,也算是好事。”
“扯远了,”邵永安突然笑笑:“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对,我们建了屏山书院,想要为自家结善缘——除了那些本就有能力送孩子读书的人家,一些家境贫寒无力供养孩子读书的人家或是孤儿,只要孩子足够聪慧,那些花费我们都帮忙出了——后面这一类的学子,若是真能出头,更容易对邵家感恩。”
“都是读书人,若想科举出仕,样貌总不能有碍观瞻,家中父母和善甚至无父母的也是有的,”邵永安轻笑:“你看,不是每一条都符合大妹妹的心意吗?”
邵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