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圈养多年的宠物。
“你最好是记住了,我现在不动你,不过是阿祁的身体还不允许器官移植。你暂且还有苟活的机会,但你要是真把我惹祸,我也不介意花费大价钱当场将你拆了保存。”
“是,母亲。”
女人冷哼一声,又警惕地环视了周遭一圈,没察觉出任何异样之后,才松下心来离开。
窗外冰冷的清辉洒在他阴恻恻的脸上,将本就虚弱的面色更是衬得苍白如纸。
她拧着心,缓缓走到他身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月光同时将他手背上盘根错节的滴管照亮。
冰冷的、毫无声息的,仿佛他也是那医疗器材中的一部分。
因为过于紧张,她抚摸在他针管上的指尖都控制不住地轻颤。
长时间没修建的黑色碎发掩着主人的双眼,但夏蔻还是从其中看出了挥之不散的阴云,还有那唇角挂着的嘲笑。
许多,他才喑哑着发问。
“都听见了?”
她半跪在他身边,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他不敢抬眸去看她,“你走吧。
一楼左侧最后一间接待室的书柜下,有个暗格,打开会看见暗道,你从那里走,很安全。”
她依旧不出声,摇摇头。
见蹲在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反应,他才幽幽转眸看向她。
眸里有深不见底的沉,黑云压城城欲摧。
“你不走,是想和我一块儿死在这?”
夏蔻猛地摇头。
“那还不快走?”
不能走,她若是真就这么走了。
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我还是那句话,要走一起走。”她握上他冰冷的腕边,看向他的通红眼眶含着史无前有的坚定。
这样坚定的神情,他仍不敢去看,生怕看了着魔,着魔地割舍不下。
商祁沉默着,浑身好不自在的戾气满满消退,变得颓废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