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他说的的确是真的。”苏不渡继续说道。
花想容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沉思了片刻说了句:“苏公子,神佛不渡人自渡。都说天命无常,但修行本来就是以道犯禁与天争,谁说不能人定胜天呢?”
说完以后,她恍惚了片刻。仿佛隔着百年的风雨,她与冯玉卿对视。
百年风雨潇潇,物是人非,她这个只剩下一缕元神的孤魂野鬼,侥幸重生,仍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别人,人定胜天。
冯玉卿似乎在对她笑,笑她不自量力蚍蜉撼树。
可是你也是这样的傻瓜,不是吗?她摇了摇头,无声地问冯玉卿。
“人自渡……”苏不渡重复着她的话,轻声笑了起来。
“想容姑娘这一番话,我记下了。”
这世间最难的就是自渡。世人大多作茧自缚,有那么几个跳出一方囚笼的,也不过是一头扎进了更大的囚笼。苦海无边,如何自渡?
“苏公子或许觉得想容的话很可笑,但我觉得,能驱舟自渡的人比之裹足不前的人,总是要好一些的。”花想容回过神,说道。
“在下并非觉得姑娘的话好笑,只是时过境迁,再难有这样的心性。我是在笑自己。”苏不渡说道。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这世间多的是上下求索的人,有人顺势而为,就有人逆天而行,只要坚持自己内心的道,就已经是自渡了。”花想容微笑着说。
“想容姑娘不能修炼,却比我们这些修炼许久的人看得更为通透,真是惭愧。”苏不渡的眉目疏朗,眼睛依旧温润如玉。
什么通透,不过是身在天地画地为牢许多年,终于想通了。
花想容没有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她想起冯玉卿当年与人坐而论道,一定要争辩到别人面红耳赤拂袖而去才肯罢休,现在想来,真是幼稚。
“苏公子觉得那九黎门的人,能把炽阳鞭平安送到黎州吗?”她问苏不渡。
“怎么,想容姑娘也对炽阳鞭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