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泣声,激起了女子的母爱,她小心翼翼地割去脐带,抱着孩子失声抽泣起来。
真是我见犹怜、风致楚楚。
顾璨看到她所用的器械还是青铜所制,不禁猜测:
“难道这对母子,和我同处于一个时代?”
“作孽哦。”
顾璨走南闯北,识见非凡。
时代的一粒尘埃落下,都是凡人不可承受之重。
生在普通人家,注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每个人都如风前烛,雨里灯。
“这姑娘穿的都是绸缎,家中还有竹简,怎么可能如此穷困潦倒?”
顾璨露出诧异的神态,陷入沉吟中。
女子手忙脚乱地拾掇茅屋,顾璨看得出来,她没有做过家务活,俨然落魄的大家闺秀。
她更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听到孩子的哭泣声,不耐烦地骂道:
“哭,就知道哭。”
“你爹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为你丢了半条命!”
顾璨仔细倾听,发现声音很小,所幸他身处石室,勉强能听清。
怎么会有母亲,嫌弃自己的孩子?
顾璨正疑惑,两息后想明白了。
年轻的女子自身难保,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额外带着一个孩子,未来的苦难肯定接踵而至。
顾璨喟然长叹,世道如此,他有什么资格去责备一位母亲呢?
女子掀起衣襟,生涩地给婴孩哺乳。
“师兄若在,非翻了天不可。”
“难怪夫子只能将这等重任托付给我,他知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顾璨昂首挺胸,神采飘逸。
婴孩使劲地吮,却什么都没有吃到,不满地哼哼唧唧。
女子的眼泪,又滚滚掉落下来。
她自己都饿着肚子,怎么会有奶水呢?
“对不起,是娘做错了,把你生了下来。”
女子用绸布包裹起孩子,放在木盆里。她提着木盆,艰难地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