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重症监护室。
池灏穿着隔离服进去,看着爷爷罩着呼吸机鼻罩艰难呼吸的样子,无法言说心里巨大的难受。他站到病床边,面色凝重的低着眸看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听着他那沉重的呼吸声,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头上,像颗颗尖锐的钉子,狠狠的被钉在他心。
池老爷子一生强捍枭勇,即便走到生命的尽头,都绝不容许别人给他投以同情可怜的目光。
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明白池灏内疚于心,但他不想妥协。
池灏低低的叫道:“爷爷。”
那声音,无奈,悲痛,沙哑,压抑紧绷如弦。
如果时间能够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换另一种方式,但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没有再一次重来。
池老爷子病已至此,却仍旧竭尽所能抬手想要去掉呼吸机鼻罩。
池灏看着,伸手去阻止。
池老爷子摇头,倔强的要去掉呼吸器,有些话,他一定要说。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艰难的摘掉呼吸机鼻罩。
“爷爷,你戴上鼻罩,我在听着。”池灏倾下身来,眉心皱得滴水。
“无……所谓,多撑……一会跟少撑一会没有什么……区别,人终……归要走。”池老爷子在生命的最后,终于肯见这个把他气得两度心脏病发的孙子。
他原本,是打算让他遗憾一辈子的,想想跟自己的孙子斗了这么多年,放养式培养他的独立能力,好不容易有些出色,却再也管不动,想想,还是算了。
“别这么说,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你一定会没事的。”池灏低沉着声音安慰道。
池老爷子呼吸粗重,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我时日……无多,池灏……这个家,除了我……再没有人能够掣得住你,这些年……你也算出色……至少没让我太失望……但你终究是……火候欠缺……”
池老爷子说到这里时,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呼吸很困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