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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时间后,赏梅轩的院门再次被敲响。
素心本来在插花的动作一顿,不耐烦的嘀咕说,“不知道又是谁。自从来了这赏梅轩,日子就没清净过。”
之前送走了施阿婆,片刻前送走了和侯府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的沈嫂子,屁股还没把凳子暖热,如今院门又被敲响。
素心想起之前在蔷薇苑过的自在日子,对比起现在,当真是安静的时候安静过了头,热闹的时候又吵得人心烦意乱。
素心不想动,可素锦更不想动。俩丫鬟打了一番眉眼官司,最后素心败北,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去开门。
“嘎吱”一声院门打开,素心探出头去。
出乎她预料的是,这次门前站的既不是那位大娘婶子,也不是某位嫂子姑娘,而是一位面容清秀腼腆的郎君。
来人约二十六、七岁,他头戴方巾,着一身青色直缀。他身量高挑,人长得清瘦。浑身上下俱是让人心折的书卷气,眉目清亮朗润,隐约间似有两分熟悉。
素心微挑起眉头,“郎君是哪位?”
门前站的可不正是施行舟。
方才他回了清竹园,结果被母亲一番暴风输出,弄得现在他头都是晕乎了,可看看手里的书……
施行舟面上赧然羞惭的神色愈发浓厚,似乎不知话该如何开口才好。
可他已经叫开了赏梅轩的门,此时再打退堂鼓,那也晚八百年了。
施行舟屏气凝神,行了个礼,温声道,“我是施家郎君,听母亲说赏梅轩中有小童还在读蒙学,我这边有些书本,都是我早年用过的旧物,如今已用不上了,不知小公子可需要?”
见素心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中那几本《论语》《中庸》,施行舟赶紧将书往前递了递,“上边有些批注,都是我的心得体会,不敢说是真知灼见,但许是能为小公子解些困惑。”
施行舟说完这几句话,面上神色渐渐变得坦然。尤其是说的后边,想到自己的书本,许是真能帮到陷入思绪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