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威有德,实在难犯;二者这个昭义狂奴可是十四镇格斗状头,牛高马大,猿臂虎口,不好撩拨的!
李维周恼极,起手又是一鞭。梁缵脸上吃抽了个血红的大叉,忍不得了,迫上前嚷道:“敕使要逼健儿反么?”李维周一下便软了半截,嚷道:“你自不躲开,吾家寻都护说话!”梁缵头也不回地朝牙兵吩咐道:“禀去!”世道便是如此,节帅怕监军,监军怕悍兵——前年昭义兵便破府杀了节度使沈询。
一会,书记王殷便出来了,身后还随了一人,贼头贼脑的,也不过来见礼,侧头便要走。李维周喝道:“瞎眼了?没见本敕使在此!”这厮是福建小校,唤作黄碣,与梁缵这条野狗不同,这厮是高骈的野狸,时常贼头贼脑的出入牙院,次次都是望见他便躲。黄碣觍着脸过来道:“骠骑,小人眼低,非是有心无礼,该死该死!”李维周道:“眼低耳可在?”韦仲宰嗔道:“还愣着什的?讨赏么?”黄碣流矢走了。王殷赔笑道:“二公,都护有请!”
李维周冷声问道:“王书记,这莫不是赵陀宫殿?吾家入大明宫大内也无这般守捉!”韦仲宰刺眉道:“监老,若无他事,仲宰便先告退了!”李维周一把拽住道:“天大之事!”便走了进去。只见高骈肃着脸立在阶上,没裹甲,还是那件道袍,看来又有消遣。
李维周愤然嚷道:“都护,韦广州来牒可曾知道?福建米船连遇风涛,十损其五,应到之粮,全不满数,江西、湖南百姓疲于供给,日有喧哗欲乱者!枢密转牒严责,皇帝陛下,乾乾夕惕,忧心如焚!都护亦可曾知道?”高骈轻叹一声,道:“然则奈何?”李维周登上阶,肃立于左正色道:“公乃安南都护,吾乃安南监军,圣人所命,不可谓不重,公岂忘之耶?交趾沦丧两年于兹,公至此亦一年有余,拥兵四万二千众,所事者唯坐吃海粮,望空劈斩,蛮一毛未损,究有何益?安南诸州百姓,戮死蛮手,看看待尽,公亦曾闻乎?南蛮歌曰:海门高都护,好把双眉蹙。不惧天子威,只恐蛮家怒!公亦曾耻之乎?”慨叹再三,又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