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公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的小儿子吕希纯带着人在门口,将他迎了进去。
吕希纯今年还未满三十岁,却早早的改了京官,如今寄禄官已是从八品宣义郎。
和长兄吕希哲相比,吕希纯看上去就显得有些消瘦,一双眼睛更加精明。
吕希纯扶着老父亲,进了门,就低声问道:“大人,今日服侍官家,犒赏大军,可有什么见闻?”
吕公著回忆了一下,在校场所见,便道:“李资深死的不冤!”
吕希纯抬起头,不明白老父亲怎么忽然提起那个已经死在了英州的李定。
“汝日后会知道,老夫今日所言的。”吕公著没有直接回答吕希纯的疑问。
他是宰相,自然要管好嘴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
“吕希哲呢?”吕公著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吕希哲,就连吕好问也没有看到。
“兄长应大司成之请,去了太学……”吕希纯答道。
吕公著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逆子怎又去太学鬼混了?”
所谓大司成,就是国子监祭酒的别称,这是唐代传下来的称呼。
而如今的国子监祭酒,正是如今在汴京城自诩为荆国公衣钵传人的前给事中陆佃。
在陆佃的主持下,现在的太学学风十分之活跃。
太学生们,更是积极参与政治,主观能动性堪称历代之最!
前些时日,因靖安坊的事情,太学里一度是沸沸扬扬。
最后还是他吕公著和韩绛亲自出手,赌上了宰相的名誉才压了下去。
吕希纯听着,缩了缩脖子,连忙替哥哥打圆场:“大人有所不知,兄长去太学,也是为了探讨学问。”
“哼!”吕公著眉头一扬:“探讨王介甫的新学吗?”
吕希纯只好低下头去,回答道:“回禀大人,还真不是。”
“兄长与大司成等人,在太学之中,探讨的乃是格物致知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