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绛和吕公著在内东门下碰了面。
韩绛很明显的发现了,吕公著盯着一个黑眼圈。
显然,他昨夜睡眠不太好。
“晦叔没有睡好?”韩绛故意问道。
吕公著哼哼两声,没有回答,觉得这个老货在嘲讽他。
韩绛呵呵的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内东门上的浮雕,道:“听说官家前两日下诏,特旨命子进贤侄回朝,真是天恩浩荡啊!”
吕公著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碧蓝的苍穹:“是啊,真是天恩浩荡,老臣感激涕零呢!”
实则,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那位官家太狠了!
招招都冲着他的软肋来!
老吕家本就人丁单薄。
什么申生在内,重耳在外?
想都别想!
以后,泉州市舶司论功,就有吕希绩的一份。
在仕途上也走的四平八稳,一步一个台阶。
四月份,又因蔡确所请,兼任同管勾泉州市舶司。
他吕公著辛辛苦苦养大的三个儿子,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自然,出了问题,板子打下去,十之八九挨打的也是吕希绩——蔡确是前宰相,不可能被问责。
但吕希绩、吕希纯却早早的考了功名,在地方州郡为官。
说到这里,韩绛明显用上了些羡慕的语气。
他辛辛苦苦给儿子们做好的规划,现在全完了。
而吕公著剩下的那两个儿子。
也让吕家和泉州市舶司捆绑在了一起。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更关键的是——坊间传言,吕希哲、吕好问,都和江宁王安石关系匪浅。
父亲吕夷简,只生了四子——长兄公绰、从兄公弼、他排老三,下面还有个弟弟吕公孺。
想想都是一把泪啊。
哪像他韩绛的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