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江陵王陵寝。
百花岭无地宫,作为江陵王的衣冠冢,高淳风一袭纹绣仙鹤的百花王服,安安静静埋于其中。
那是江陵王生前最喜一物。
百花岭的神道很长,苏王走往陵寝的脚步,步步沉重。
苏王恍惚间,终于意识到江陵王真的彻底离开人间了。
高淳风在时,苏启霄始终有人护着。
高淳风走后,苏启霄在王朝的漫漫前路便只剩孤身一人。
王朝这根龙柱,也只剩他一人来扛。
苏启霄携着今年的新酒太禧白三坛,迈入供奉江陵王灵位的享殿。
等他祭酒之时,享殿外已雪落纷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江陵王整齐发髻梳理在翡翠玉冠中,仍旧是那袭仙鹤纹绣的百花王服,可高淳风原本中秋之月般的面容却显得病态苍白。
“若有一日你要树可生鱼,我也会实现,这便是我与你的缘木求鱼之约。”
高淳风神情永远那般明朗、温润……
苏启霄望着高淳风的灵位,昔日故人仿佛就在眼前,他为高淳风与自己各倒上一盏太禧白,含笑道:“知道你啊,不喜吵闹。自这座百花岭建好后,没有杀猪宰羊、没有白钱满天,有的只是我一人来此。”
他将属于高淳风的那杯太禧白挥洒又斟满。
苏启霄此后,一句言、一盏酒——
“说来你走以后,我也常穿白衣了,或许这身白衣,是始终当做你还没离开的证明。”
“昔日君临楼日日诗酒快哉,如今抚琴缺周郎,对饮无三王,甚为孤寂。”
“百花因九五帝鼎而凋谢,往后的一切谜团,就由我来。”
“纵然世人皆认为本王疯魔,你的死,本王也不可能令它无疾而终。”
“说起今年桂花满陇,恰似儿时中秋望月,执念成于胸……”
向来惜字如金的苏王只有在此、对着高淳风灵位,才能一醉方休……
苏启霄陪着生前最爱对酒当歌的高淳风凌空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