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人,常风的功夫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
正德帝怒道:“边军怎么会跟安化王搅合到一起?厂卫不是号称耳目遍及天下,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儿,地上的事全知道嘛?”
“这一回怎么没有任何的察觉?简直就是饭桶!”
正德帝的话说的很重。句句都打在了刘瑾的脸上。
刘瑾还没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只是认为自己有失察之罪。他叩首道:“老奴有罪。老奴失察,还请皇上息怒。”
李东阳突然做起了和事佬:“禀皇上,臣以为宁夏地处偏远,军情传递缓慢也在情理之中。刘公公管着大明两京十三省,日理万机。偶有失察非诚心而为。”
“当务之急,是选一位统帅,率领大军立即前往宁夏平叛!”
李东阳话里有话,听着像是在为刘瑾说情,但“管着大明两京十三省”一句,又好像在讽刺刘瑾越俎代庖。
正德帝接话:“李东阳,你说谁适合做这个统帅?”
李东阳字正腔圆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杨一清!”
城西的一座四合院内。
待罪居京的杨一清躺在躺椅上,尚不知西北叛乱的事情。他在小憩做梦!
恍惚之间,他梦到了一段往事。
成化十三年,秋日。山西临汾府洪洞县。
延绵百里的大平原上,数万亩春麦灿若碧玉。
微风一吹,绿色的麦浪滔天。麦苗与麦苗之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若巨浪拍打着滩涂。
麦地当中的一处高地上。年轻的新任山西按察司佥事杨一清,眺望着壮观的麦浪。
杨一清扶了扶代表着正六品的素银官带,心中情不自禁想到黄巢的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杨一清转念一想:可长安城中那些娇弱的菊花,又怎能跟粗犷的大平原上此起彼伏的麦地相提并论?
菊花只不过是达官显贵们的玩物。而这成片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