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见魏冉说出一番以商人为军大道理,心中奇怪:难道魏冉找自己来不是要完成胡阳的托付?他心中生了警惕,但仍然微笑应道:“微穰侯,臣实不知商贾之中,犹有可用之兵也。”
魏冉倒表现得似乎十分信任张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道:“商君主政于秦,尽抑商贾,臣以为非也。商贾之人,虽轻土而重利,少义寡恩,然其行多,其见广,其力厚,其泽被。但以不胜兵而轻忽之,非国家之福也。故臣自封于陶,十数年来,未尝不思用商之道。故如水火,用之则利,纵之则灾;如干戈,节则强,滥则弱。况士农工商,国之柱石也。四者失一,国将倾也。关中少商,而陶少农。故臣欲于陶多耕种,而关中多商贾。咸阳之市,故不可少;陶之泽陂,尤不可缺。然于咸阳设市易,于陶劝农难。前者伐刚寿,得军万人,尽关中之民,而归于农。然灶卿来报,关中之民,少泽陂耕种之法,皆不安于邑。是为难也。”
张禄道:“穰侯朝乾夕惕,而不忘政,虽周公何以加之!”
魏冉淡然一笑,道:“周公之辅成王也,成王在西,周公在东,王在宗周,公在成周,其名辅也,其实篡也。吾楚,蛮也;秦,夷也。皆不与中国。周公之称,未敢应也!”
张禄没想到自己想拍一下马屁,倒拍在马腿上了。乃佯笑道:“臣虽秦臣,学在中国,未闻蛮夷之教,今且奉教。”
魏冉道:“陶者,宋之本也;宋者,千乘之国也,曾霸诸侯。陶邑,西及濮阳,卫都也;北及高唐、平陆,齐都也。皆国险民富,胜战之地也。卫、齐力弱,必不能保。兼而有之,是有二秦也。西秦之东出也,有殽函之险,黄河之阻,太行之限。若陶者,天下之中也,四出而无碍。诸侯有欲攻之者,则西秦将以窥之,必不敢动。如人之有两臂,左右挥之,而天下不足定也。”
张禄道:“君侯之策,非臣之浅薄所敢与闻。愿君侯献之于王,下诸臣议可也。”
魏冉道:“秦中诸臣,皆浅薄者也。目不出函谷,言不离耕战。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