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曰:‘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则无患也。’臣愿事斯言。”梁尉公子把跟随信陵君而来的武卒都放在帐前,和自己的家臣、卫士、军使们一伙。自己和司空则陪着信陵君一伙一伙地慰劳。信陵君恭敬有礼,一一折身下士,士卒们不知应对,惶然地站着,听着伙长与信陵君对答些听不懂的话。临走前,伙长还舀一小碗粟米汤奉与信陵君等,三人分而饮之。
两营二十多伙,一一慰劳,花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已黑。信陵君和司莽混了个水饱,悄悄找地撒了尿,就一起回城,再往左营而去。十名武卒各食一碗粟,虽无盐梅,也不尽饱,但也垫了底,有了气力。回到城中,前往左营的辎车已经准备好,而左营自己的辎车已经装好第二天的粮食回营了。张辄早已派人给司胜传了话,司胜亲自引着十名武卒来城下迎接。信陵君便让中营的武卒回营,自己与司莽、司胜同乘一乘,领着十名武卒和两乘辎车,前往左营。
与右营相比,左营显得文静许多,这让信陵君感到有一些意外,想不出为何同样的部队在不同人手中呈现出不同的样子。三乘车进了营,司胜下令击鼓。全部士卒随着鼓声肃然起立,在火堆旁就地列队。司胜高声道:“将军劳军!”钟鼓声大作,士卒们在长官的命令声中,以足顿地,发出“踏踏”的声音。
司胜回声对信陵君道:“请将军!”和司莽一左一右站在信陵君身后,信陵君顺着司胜指示的方向向前行进,两营司跟在后面,身后是两乘辎车和十名武卒。每经过一伙,司胜都要大声叫喊:“将军劳军,与粮一石!”身后的武卒就从车上卸下一筐粟放下。信陵君拱手当胸敬礼,说些慰劳的话;士卒则在伙长的带领下,高声喊道:“嗬!嗬!嗬!”然后便悄然无声。
信陵君将两个营从头走到尾,也花了一个时辰,一口水、一口粮也未吃到,而全体一千多士卒也都全程静立,任缶中的水带着粟米上下翻滚。这一幕让信陵君目瞪口呆,惊奇不已,不知道仅仅两天,一个士气涣散部队怎么能整顿得如此纪律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