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一路不怎么说话,但众人都知道,这位正牌的信陵君门客才是众人中最后拍板的人;吕氏兄弟只是由于久历商行,又有信陵君和大梁尉双重供奉的身份,被推到前台,冒充老大;唐叔和曹叔目前还是客卿,算不得心腹;须伯岸身份最尊贵,其父是魏国中大夫,主持王室一应供应,但明显与信陵君不亲近;郑安平、麻三更不过只是小小的武卒,尊称声“公子”“麻兄”,是给江湖上的面子。至于芒申,人们几乎忘了他身后显赫的家族。
几个时辰前,唐叔就派了一人简短回报了秦人在启封开军市的事,让郭先生有了些思想准备。夜间一众人回来,拣了栋草房门口,避风坐下,武卒在周围散开警戒。大家向郭先生报告了华阳城下的所见所闻,提出自己的疑虑:白艮可能与华阳尉有交结,设局陷害。
郭先生沉默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问一问细节,待众人把话说完,不置可否地说道:“君言是也。白行久在华阳,自然上下通达,无足怪也。孰于启封有故旧?”
吕伯久在商行,自然在启封有旧;唐叔也提了几个启封城中可靠的人。郭先生道:“身愿随车先入启封,以观其详。再定大计。”
吕伯道:“君上何意?”
郭先生道:“先时已遣卒往报,待其回也。”
吕伯道:“计以何时当归?”
郭先生道:“此处距君上不过三十里,一时可至,一时可回。恐当归矣。”
吕伯道:“敢问先生,旦日启动,计当安出?”
郭先生仍不置可否,道:“且待君上旨意。”吕伯、唐叔等皆觉得不受信任,心里有些不爽。郭先生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的困惑,主动出言解释道:“秦人军市但闻人言,未得亲切,难以定计。华阳尉孤车出城,虽为冒险,但仅在城外,又与白行旧识,未必另有用心。华阳之粮万石,非百乘所能尽载,必三数反复,别出心裁,难免为人所察。究竟何为,要在诸卿用心体察。吾之计,百乘可分数阵,首阵的赴启封,探时虚实,并勘察沿途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