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肩下坐下。
再度礼毕,信陵君道:“请张先生略言其策。”
张辄道:“大军临近圃田,故无需从大梁运粮,亦无需舍近求远往他处贾粮,只从圃田转运,既速且便。”
司莽道:“臣亦有此意,惟不敢请耳!”
张辄道:“有何障碍?”
司莽道:“圃田乃王田,祭祀、宫室、百官、百工、后宫、王子之费出之。今若挪为军费,少则不堪其用,多则不利王室。故难矣。”
信陵君道:“莽卿老成谋国,所思甚远。孤已遣使调粮,卿有何教我?”
司莽道:“何人为使?”
信陵君道:“诸公子随大梁尉者。”
司莽道:“其食圃田者也。不知以何辞说之?”
信陵君道:“无他,但言其实可也。”
司莽道:“臣居下尞,故能体知有司之情。君上思之,若圃田守运粮十万石于军中,而大军得胜,圃田守其有功乎?日后王室支度不齐,圃田守其有过乎?守者,守也,居而不移之谓也。职司不守,而顾左右,其奈职守何!圃田之守守圃田之粮,以供王室,乃其本也;供军用,其末也。舍本而逐末,其可乎?”
信陵君道:“国之大者,在祭与戎。与军事,何末也?”
司莽道:“国之大者,所谋者王也;圃田之大者,所谋者圃田守也。守圃田之粮,以供王室,此圃田守所以尽忠以报魏家也。”
信陵君道:“依卿所言,孤所为过矣!当以何者为正?”
司莽道:“臣不敢言!”
信陵君道:“卿但言不妨,又何碍也!”
司莽道:“臣充下尞,但以勒营卒,秣兵马,明号令,陷坚阵为事也,他者不敢知也。”
信陵君闻言,立即起身,趋至司莽席前,叉手当胸,道:“孤无忌,幼而失怙,长而少学,见识短浅,愿就贤者而学之。大梁门卫营司莽,武德高尚,思虑精纯,无忌请就之而从学,愿吾子本有教无类之义,无弃驽钝,而开愚蒙!”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