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多的不只是一条生命,还有对那个男人的些许改观。
她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胎动导致的反胃干呕,整日整日的吃了吐吐了吃,是这个毛手毛脚的男人不厌其烦的端粥递水,洗衣换褥。
也记不清分娩前有多少个夜晚,肚子里婴孩一次次的辗转造成的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也是这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怕自己生气便陪在屋外一天又一天。
或多或少,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觉得这男人好似也不坏。
再之后的日子里,这个好像有些慈眉善目的男人,也会不熟练的亲自去熬米糊,也会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换衣服,甚至有时会怪她把孩子放的不舒服,甚至也会在累的挺不住了倚在门框上就能打个盹,垂头后的猛然惊醒也是让人瞧得甚是有趣。
所以,心随意转的在一次无意间答应了一声他的“观音”,十数年的委屈便在四目相对的弹指后瞬间爆发。
李观音瞧着那个男人手足无措的不知先哄因为娘亲哭泣而哭泣的孩子,还是先哄不知怎么就嚎啕大哭的她,泪眼婆娑里展颜而笑。
他说,菩萨垂泪是悲悯人间疾苦,观音莞尔是慈悲红尘男女。
这好似用尽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的学识才冒出来的一句狗屁不通的话,让这个不是观音的李观音感觉,老天爷终是开了眼。
东侧灶房,李观音挽袖洗着碗筷,说到动情处,那走神便化作了呆滞。
有妇人,粗布麻衣小板凳,挽袖敛裙痴愣。
坐在一旁的夜遐迩自是瞧不见这番人间烟火气,不过她能感觉到。
碗碟碰撞声又起,李观音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看我嘴怎么这么絮叨,没事跟你唠这些干嘛。”
夜遐迩失神,印象里那时自己还小,盘山上那座别院,自己爹娘,不也是这般柴米油盐的过活吗?
夜遐迩莞尔一笑,“挺好的,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不过是梦里南柯,柴米油盐淡饭粗茶才是人间烟火。”
李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