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男子开口，程萧便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块，记工钱上。
男子收回了感激的话，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程萧身旁。待其余七人扫码上车后，大巴这才缓缓启动。
程萧看着窗外缓缓飘逝的风景。曾经繁华的街道两旁如今只有光秃秃的几棵矮树，再加上些许的杂草。说是乱葬岗也不为过。唯一不变的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地上难以清除的灰尘。大巴行驶在前方，黑色与灰色交织在一起。好在大巴发动机老化，导致喷出的热气驱散了严冬的寒冷。
记得李老头曾经天天和程萧吹牛，讲自己的英勇事迹。什么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或者批评当朝不讲人性，分三六九等，开国时的豪言“可至三世乃至万世而为君”就是扯淡。程萧听得云里雾里，却依然忍不住拍手叫好。这时候李老头就会温柔的摸摸程萧的头，带着程萧在矿上买一些麦芽糖。每当这个时候，程萧都会称其为李爷爷，然后美滋滋的嗦着糖，不亦乐乎。
“啪”轻微的声响，程萧在回忆中被惊醒，眼角浸润。好在只是旁边男子点着了香烟，似并没有察觉程萧的变化。烟雾缭绕，程萧趁机擦了擦眼角，将窗户开了一些。
男子并未制止，只是递上了一个眼罩。
“困得眼睛都红了。戴上眯一会儿吧。”程萧道了声谢，便接过了，爱不释手。心中不由感慨，这城内人用的东西就是精细，饶是自己在矿山搜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碰到过比这还细致的宝贝。
“这些年，过的很难吧？”
还未等程萧过完手瘾，男子吐出一口烟圈，看向了程萧。
“还好。”程萧一怔，随即回答。
“从心么？”
“嗯。”
程萧始终铭记着李老头“三分真话七分假话”的教诲。说实话，这句话从李老头嘴里说出来，程萧反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李老头。正直，又稍稍有些人的模样。
男子见状，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大口抽起烟。烟雾又被风裹挟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