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道:“其三,便是必须占有田产,越多越好。田产之于世家,便是世家最显要的实力的体现。若无田产,即使侥幸掌权,也绝不是世家。”
董卓点点头,道:“所以,这与咱家有何关系?与你凉州又有何关系?”
杨阜笑道:“在下在凉州也素来对董将军有所耳闻。传言当年董将军家贫,甚至要自己躬耕田亩。羌人酋长们来了,董将军无甚好招待的,只好把家中唯一一头牛宰了,款待羌人豪杰。是以羌人豪杰倾心相交,还以一千多头牛来报答董将军。可见董将军实则也是贫寒出身。
而且董将军祖上,未曾有人掌过权,也并未以儒教中人自居,家学不够深厚。好不容易到了董将军这一代,董将军多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才一步步依靠军功,爬上前将军这等高位,积攒到如此之广阔的田产。可以说,董将军现在已经无限接近成为世家了。只待董将军之子成长起来,那便算是名正言顺的世家。
但如果在董将军这一代,又失去田产,那董家恐怕距离成为世家,又要千里之外了吧?”
这一番话,算是戳中了董卓的内心了,董卓竟恍惚间垂下了头。
杨阜弯下腰,把刚才董卓扔在地上的田契又捡了起来,仔细地拍了拍田契上的灰尘,翻看着田契,并不看着董卓,说:“人活着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继承祖宗的家业,再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份好的家业,使子孙后代永世传承,万世不绝么?
董将军若是同意,那在下甚至可以放董将军的五百骑兵入我凉州境内,到陇西郡去,接收董家田产,在下绝不敢少了董家一亩田地。但董将军若拒绝在下的提议,那么董家蜕变为世家之路,恐怕会难走不少。董将军,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兄弟子侄、子孙后代,再三思虑吧?”
董卓真的有些动摇了,心里打鼓。但董卓又突然想起自己的雄心壮志,他也要在这行将到来的乱世中,割据一方,乃至于逐鹿天下。董家的未来,和天下比起来,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