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盛二十三年,漠北。
登澞位于临国境内,西临荒芜,东靠绿洲,每半年有一次大风沙,所及之处狂风怒吼,人畜尽死。一家驿站扎在绿洲边缘,飘摇如烛火。
在黄沙朔风中,那一点可怜的光显得极其珍贵。
天色渐晚,风势转烈。
驿站掌柜喂完马,裹上头纱,迅速躲进驿站。
他佝偻着背转到柜台后,下意识扫了眼那个披着墨蓝色斗篷的男人。他看着很神秘,只露出并不清晰的半张脸,坐在此地已有两个时辰。除了他,还有一个亦不知来路的玄袍少年,两人相隔一张桌,背对独酌。掌柜扔下手中的抹布,从身后的柜子里宝贝似的捧出了一盏羊油灯,点亮了端到那两位神秘人正中央那张木桌上,勉强能照亮他们周围。
“两位,外头风大,不如且在此住一宿,明日再走不迟。”掌柜隔着桌子,对他们笑容满面的说。
那斗篷人回头看了眼玄袍少年,对掌柜点头道:“正有此意,你忙去吧。”
掌柜一直很好奇这人的面貌,便细目瞧去,无奈斗篷帽遮得严严实实,并未看清。一声咳嗽打破了宁静,吓得他一个激灵,慌忙退回柜台。
微黄的光映在那个斗篷人的半张脸上,像极了鬼魅。
天色黑尽,驿站犹如坠入深渊,若非这盏灯,恐怕已经隐没在荒漠中。
斗篷人的身影晃了晃,似乎要做动作。掌柜瞥了眼另一个人,那人像是入了定,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他总觉得这两人来路不明,不好惹,便迅速收拾了东西,去二楼躲避。霎时间,周遭一片死寂。斗篷人提起了羊油灯,走向那位少年,缓缓坐在他面前。少年只抬眼看了看灯,复垂目,似是在看地面,又不像,不知在想什么。
他放下斗篷帽,终于露出了整张脸,清秀儒雅之气质,倒像是南边来的书生,可是书生却没有他这般气度逼人。
“阁下在等何人?”他礼貌的问道。
少年微微抬头审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说:“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