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两姊妹抱住一团痛哭,过了一杆烟工夫,金春说:“金惠不哭了,哭也没有哪样用,明天你去外公家,把妈妈生我们弟弟的事给他讲,让他晓得,来送妈妈的月米。”
金惠还是一个劲的哭,直到半夜鸡叫,才停住哭声渐渐睡去。
拂晓,金春、金惠翻身起床,洗了脸,梳了头,到妈妈房间门口,金春说:“妈,金惠今天到外公家去,告诉外公,你生了一个小弟弟。我到二姐家和郭家,也告诉他们一声。”
妈妈刚喂完孩子的奶,揉揉眼说:“要是要得,这时候还早,等太阳出来以后才去,腰长坡深山老林,怕出事。”
金惠说:“妈,不怕得,这里去井盐,寨子挨着寨子,哪个认不到周家的小幺妹,他们敢做哪样?”
妈妈说:“这个年头,兵荒马乱,小心点啰。”
金春金惠答:“是啰。”
俩姊妹从妈妈的房间门口走到朝门的猪圈边,撮了六畚包谷草倒进圈里,大黄牛抬头看两姊妹,低头吃包谷草,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到了寨边路口,幺妹金惠对金春说:“三姐,你走的那条路单边得很,要小心些哟。”
金春答:“我晓得。”
金春、金惠走了。
妈妈在床上想这又想那。
一会儿想到大儿死后,二儿收了大媳妇,二儿在外做生意,好赌,长期不落屋,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好在大媳妇乖、听话。
一会儿又想四儿14岁,五儿13岁,六儿6岁,孩子们的大伯去逝,大伯娘改嫁,留下一个儿子和我们住一家,人还小,几个都不档力,三女19岁,幺女17岁,俩姊妹又勤快、又懂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年十月和明年上春,俩姊妹都要出嫁,哪个来做这样多的活路?
金惠常听妈妈讲外公一家,在井盐开荒种粮住了上百年,父亲王甲登从小习武防匪,母亲高氏,勤劳俭朴。
两代人的艰辛劳累,前面有长五间的正房,中间有天井,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