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听得似乎意犹未尽,竟开口追问邹正道:“邹哥那冬天呢?冬天也同样难熬吗?”
邹正本不算再继续讲下去,因为想起刚参加工作那两年的经历,着实让他感到心酸与难受,可头儿是自己起的,这个时候说不想讲了,明显是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邹正长长吸了口气继续讲道:“哼!……头一年冬天还算好,一冬几乎没下学,就一个字“冷”啊!等到了第二年,好日子就到头了,那年冬天大雪不断,有那么几天更是出了奇的大,我下班时雪几乎没了膝盖,单位又没有宿舍可住,车子肯定是骑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连推带扛的把车子往家弄……”
这时金生打断邹正道:“你可真死心眼,非得推车子干嘛?把车子放在单位不就完事了。”
邹正呵呵一笑:“兄弟你真当我傻呀?要是有地方放,我何苦大老远往家扛它呢?那不纯粹吃饱了撑的吗?你知道我们单位车棚,一个月丢了多少辆自行车吗?二十多辆啊!……刚开始领导还答应赔偿,可后来一看照这样下,也不是个办法啊!于是通知所有工人,如果车棚内再丢失自行车,后果自负与厂子无关,你说我还敢再往那儿放吗?我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动就扛着,走走歇歇,歇歇走走,到家时天都快亮了,身上早就被汗给湿透了,哪还有心思洗漱,本想倒头就睡,可上炕才发现,由于回来的晚炕竟然已经凉了,无奈又得爬起来,从新把炉子点着,也许是太累了,刚点燃炉子我就倚靠在炉子旁睡着了,现在这腰时不时,凉点就疼得厉害,就是那时因为墙太凉拔出的病根,所以说啊!夜道走多了什么鬼呀神呀的!我压根就不信。”
当邹正讲述完曾经的心酸经历后,大伙不免一番感慨,于是端起酒敬了邹正一杯,然后各自又聊起各自的话题,邹正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发现离他们桌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这老太太蓬头垢面看上去就像个拾荒的,再细加打量之后,不禁让邹正有些发怵,她的两只眼睛,其中一只已经退化,眼内白朦朦一片,跟本看不见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