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了半晌,却终是反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禾早却气得差点冷笑出声。
这就是禾家供出来的秀才,瞧这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细一追究却都是歪理,能让人可笑死。
卖了她还老娘银子是孝顺,不卖她就不是孝顺了?
她心里的怒火腾腾往外冒,刚想说什么,坐在屋子北边的四叔禾立业开口说话了,他还很年轻,二十出头,长得很精神,不像大哥、三哥那样老实,也不像二哥那样圆滑,语气慢慢的,却极沉稳:“二哥,你这话不对理,咱家没分家,三哥三嫂挣的都给家里,那他那一房有事自然也得家里拿钱,咋会牵扯到孝顺不孝顺头上去,再说早儿是娘的亲孙女哩,娘会为那点银子卖早儿?”
他用是的反问句,用意强调禾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见利忘义,为银子不顾骨肉亲情。
禾老太太与禾老二的神情很精彩。
禾早顿时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这四叔可真是及时雨啊,瞬间就挽救了她的败势,不像禾老二,理不直气不壮,又懦弱,嘴也笨,说出的话也没人当回事!
禾老四察觉到她感激的目光,朝她微微笑了笑。
禾早心里对这个四叔的好感倍增。
禾老爷子又点燃了一烟袋子,缓缓开口:“那不能,你娘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早儿这事儿……”
他蹙了粗黑干瘦的眉,想着怎样劝说才能让禾老二一家完全接受。那三十两银子是小事,关键是从此与城里大户牵扯上关系,日后禾家不管是科举还是做官,都有个后台摆在那儿,这可是老大的好处。至于禾早,虽然他先前是郑重跟她说这件事的,但不代表禾早有发言权。
所以,他看重的是老三和他媳妇的态度。
他敲敲烟杆,正要继续说话,禾早就突然眼睛发光地盯着刘氏因为捋发鬓而露出来的手腕,那上面,赫然一支亮澄澄的金镶银手镯:“二娘娘这镯子真好看,又亮又闪,想必值不老钱吧?”
禾家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马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