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蜷曲着身子,一副处在病中的样子。
温朴没再问什么,走到门口,拔出钥匙牌,开门出去了。
翌日上午九点多钟,朱桃桃单位的领导也带人来了,交警就又抱着一线希望,问他们认不认识开车的那个小伙子,他们看过后都说没见过此人,办案交警很头疼,说是还不曾遇到此类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看来事后只能依据相关法律,把小伙子的遗体以无人认领的无名尸体处理了。
十一点十分火化。
朱桃桃虽说给整过容了,但温朴与朱团团依旧认不出他们即将送走的这个人,就是他们的亲人,脸上破烂的地方没办法修复,充其量给清洗了一下,再就是皮肉没有破烂的地方给上了一些脂粉,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再就是如今的殡仪馆也很会做生意了,他们没能力处理朱桃桃破碎的脑袋,就给朱桃桃戴了一个棕色的假发套,发型看着不土不洋。
经过了一夜的煎熬,此时朱团团的情绪已经不像昨天那样起伏了,姐姐死亡这一现实,把她的一切幻想与恐惧都没收了。
朱团团觉得戴在姐姐头上的假发套倒她胃口,她不能容忍姐姐戴着一个与自己肉体无关的假发套离开人世!朱团团的目光从姐姐的假发套上移开,投了温朴一眼,领会到姐夫对姐姐头上的这个假发套也有看法,就俯下身子,试着往下拽姐姐的假发套。
一旁殡仪馆的人说,不好往下摘了,都用胶粘过了。
朱团团翻了一眼说话的人,没搭茬,继续往下扒假发套。
温朴攥紧拳头,暗中替朱团团使劲。
嗞嗞啦啦,胶脱离皮肉的撕扯声音,从朱团团的一只手下冒出来,接着这只手就从一条细缝中抠了进去。朱团团把抓到手里的假发套攥实,然后挺起身子,发力往下揭这个假发套。这过程中,几股浑浊的血水,咕嘟咕嘟地从朱桃桃的头缝里钻出来,蚯蚓一样在她破相的脸上爬着,朱桃桃单位的领导看得直梗脖子,一只手还捂到了胸口上。朱桃桃什么都看不到眼里了,专心做着她正在做着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