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正默默地听着大家对“盛世”的赞叹,话题打乱了他的思路。他的心中有些着急了,大家都在为盛世唱赞歌,自己怎么能不识时务地转换话题?他默念着“盛世”,突然灵机一动,从“盛世”二字中想到了转机,正好能够延续自己刚才的话题,便道:“我们的确是处在一个一百年来不曾有过的盛世,而且我们现在不光是人口成倍地增加,而且赋税也是成倍地增加,国库更是日益充盈啊。”
司马炎听了“人口增加、国库充盈”这样喜庆的字眼,美不自胜,道:“你说说看。”
舒晏道:“陛下想,自从你制定占田制、户调制到如今,全天下的户数比建国之初增加了约一百万户,增加的田地更是无数。如果按照每户缴纳粟四斛、绢三匹、绵三斤来计算,朝廷每年将多收入四百万斛粟、三百万匹绢、三百万斤绵。即便退一步说,新增的一百万户中,除去不课田户及一些丁女之户和半丁男之户,少说也有二三百万斛粟、两百万匹绢、两百万斤绵,陛下你说是不是?”
司马炎点了点头。舒晏继续道:“这只是一年增加的,那么十年呢,二十年呢?况且随着户数和田地的逐步增加,朝廷的赋税还将成倍地增加。税赋总量持续增长,但与此同时,有些百姓却承受着巨大的负担。所以我恳求陛下,是否可以为这部分人减赋!”
“减赋?”司马炎正在兴头上,不料舒晏却突然来了这么个意想不到的论调。
“对,减赋!就像秘书郎所说的,我们身处盛世,所以我们应该减赋。”面对皇上和诸大臣不解和疑虑的目光,舒晏慷慨陈词,“所有盛世都是与民休息的结果,所以,所有盛世无一例外的都要为民减负,就像文景之治,就曾把汉初的税赋由‘十五税一’,减为‘三十税一’。且不要说古人的盛世,就连战乱时期的曹操,他规定的税赋才只有每亩四升的田赋和每户二匹绢、二斤绵的口赋。我们大晋如果能称为盛世的话也应该实施减赋措施。”
司马炎顿时收起了笑容,“为哪部分人减赋?怎么个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