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摇头:“你觉得,近来那两院的手段,在规则内吗?”
黄尘沉默。
其实严格来讲,的确仍在规则内。但以他的道德观,又的确认为做的有些过了,便不好回答。
季平安叹了口气,说道:“我今日也非来拉拢,只是想提醒监侯,不要忘了当初,国师离开前曾叮嘱你的话。”
黄尘目露回忆,正色道:“自然记得,师父十三年前临走时,要我守好钦天监。”
季平安反问:“那你守好了么?还是以为,只要修为强大,不令钦天监被外敌侵犯便是守住了?你这一脉修‘镇星’,要诀便在一个‘镇’字,何谓镇?既有镇压之意,也有安稳之意。”
略作停顿,见黄尘陷入思考,季平安幽幽一叹,补上最后一句:
“目睹院系相斗,同门相残,钦天监分裂在即,一味龟缩,谈何守好?防御不是做乌龟,而是在分崩离析时,有挺身而出的勇气,言尽于此。”
说罢,季平安起身下楼,消失远去。
黄尘如遭雷击,愣愣地杵在座椅中,脑海中回荡对方话语,交替浮现昔年老国师谆谆教诲的苍老面庞。
中年汉子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喃喃:“师父……是我做错了么。”
黄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茶楼的,当他再次惊醒时,发觉已不知不觉,返回了土院,自己的屋舍中。
粉白墙壁上,一副“镇”字高悬,他静立凝望许久,不知时间流逝。
“咚咚。”房门叩响,一名司历走进来,说道:“白监侯求见。”
为防黄尘倒戈,白川这几个月时常拜访,也不为拉拢,只是反复话里话外,向后者灌输中立的思想。
考虑到师兄弟关系,黄尘每次都会见。
只是这次……
黄尘沉默许久,仿佛想通了什么,说道:“不见。”
……
院外。
“不见?”容貌阴柔,身材瘦长的白川愣了下,眉头紧蹙:“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