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一出口,哪里又还能收回去?说了就是说了。当即涂太后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也别太难过,毕竟——”毕竟只是一个丫头的这话,涂太后到了嘴边却是又咽下去了。
面对着杨云溪这般神态,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话的。
杨云溪此时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她僵硬着问涂太后:“是兰笙还是青釉?”却是连声音都带着颤。
岁梅跪下去,几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主子。是青釉姐姐。”
杨云溪咧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怎么会?明明……”明明那日青釉还酥麻哭的跟她说,让她放心呢。明明那日青釉还活蹦乱跳,再鲜活不过呢……
怎么会一转眼,人都没了呢?
这样的事情,叫她怎么去相信?
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来问涂太后,只是脸上却是满脸的泪痕:“太后您方才说,青釉她是怎么没了的?”
涂太后本不想再多说这事儿,只是看着杨云溪的目光,却是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为了护着墩儿才会没了的。墩儿那时候被人追上了,险些丧命。若不是那丫头护着……”
杨云溪死命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这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是她让青釉护着墩儿的。是她让青釉护着墩儿的……
青釉的死,是她造成的。若是她没说那话,青釉也没应,若是她没让青釉去墩儿身边,那么青釉也不会……
杨云溪深吸一口气,冲着涂太后挤出一个浅笑来。只是那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想去看看青釉——”
涂太后有些为难:“毕竟是……罢了罢了,你去罢。她的灵柩放在白龙寺里,我让高僧每日在跟前诵经呢。既你想去看看,也好。也算是全了你们一场主仆的情分。顺带你也去给大郎祈福罢。”
杨云溪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心里乱糟得厉害。
涂太后见她这般,也没多留她说话,只让她回去歇着。
杨云溪一路沉默的回了朝云殿。却也是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