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数载春秋。
那日启程,少年看见送行的母亲眼泛泪光,嘴边嗫嗫嚅嚅,不知在说什么,而父亲刘虞,就站在母亲身前一侧,负手而立。
两相别过,他整军饬令,近千人启程出发,登车之际,少年身子顿了顿,突然感到心如刀绞,短短数日,二老又添了许多白发。
世上无限丹青手,
一片伤心画不成。
风雪依旧,少年醒来时满脸泪痕。
车马不停,窗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骑士策马随行,少年抬起脑袋瞧了一眼,千思万念尽被拉回当下,他不愿让骑士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行路无话,唯有车轮吱呀作响。
直至风渐平息,车内才响起刘穆的声音。
“刘伯,我们这是到了何地了?”
白了双鬓的老骑士拍去身上落雪,随口答道:“易县了,二公子,过了易县,再过一道河,就算到了幽州涿郡。”
刘穆说道:“那在这里歇息一晚吧,节下人心浮动,你去仓曹那里传我口令,今晚宰些牲口,让兵卒吃的好些,明日便让他们回去吧。”
刘伯点点头,回道:“公子宅心仁厚,老奴替军中上下先谢过公子。”
骑士挽缰勒马,掉头奔向了后方。
很快,这则消息在两千人的军伍中口口相传,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时下正值冬至,作为岁首前最大的节日,寻常百姓家今日本该阖家团圆吃饭,‘埋五罐’祈福、庆小新岁。
但一纸王命到,任刘虞如何生气,也不至真迂腐至对幼子不管不顾,遂在临行前,其父刘虞顶着刺史降罪的压力,从甘陵郡临时抽调了七屯军卒护送。
不过,这样的护送,也只能到幽州与冀州的边界处罢了,若无王命领兵跨州,此是僭犯谋反的重罪。
一路颠簸,道途却也算得上平安无事,只是路过邺城时,被城中近年崛起的豪族卢氏拦下劳军,自古以来,商贾劳军向来都是大忌。
奈何刘虞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