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蔚蓝的长空在层层乌云的遮掩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茫茫的青色,与海面上的深碧两相交映。
沉沉黑水上,新激起的浪花不住冲散落回大海的旧浪,每一个浪头,都比先前的浪头更高。
碎浪的声音嘶哑,犹如呜咽,随着浪头的越聚越高,呜咽转为咆哮,巨大的海浪如脱缰野马一般,不住狂奔,直到撞上海心矗立的高崖,方才碎成千万水沫。
沾在奇形怪状的岩石上的水珠,早已失去了万顷巨浪浩浩荡荡时的凶猛,只剩下水本身的柔韧,细小的水珠挂在山壁上,犹如一连串白色珍珠。
汹涌的巨浪被山崖拦截,但猛烈的狂风却并未被阻拦,仍一阵呼啸,直向崖心吹去。
说也奇怪,尽管这风势足以将数人才能合抱的巨树连根拔起,但岛上的紫竹在狂风经过时,却只是摇动枝叶,发出“簌簌”之声,很是悦耳。
好似吹过竹林的,不是这在海面猛烈翻滚的飓风,而是阳春三月温暖大地,送过花香的和风一般。
紫竹林间,正闭着双眼盘膝而坐,好似睡着了一般的道姑,在狂风经过时,长发陡然化作漆黑的瀑布,随着宽大道袍一齐向身后飘摇而舞。
道姑显然难以忍受这狂风的肆虐,祥和的表情立刻在脸上烟消云散,她的檀口与凤目齐齐开启,猛然间发出与人设大相径庭的大喝。
“哪个神经病把空调开这么大?赶紧关掉,让老子继续睡一会儿!”
虽然不至于喷脏,但是内容的友善度也极低。
这已经是被打断睡梦的人最大的克制了。
这粗暴的话,是以一种极其悦耳,好似莺歌燕语一般婉转动听的音色发出。
格格不入的反差,让这一行为显得十分诡异。
道姑听见自己的声音,也登时被这反差搞得愣了愣。
她先是以为睡久了导致听觉错乱,但映入眼帘的,也不再是社畜生涯中万年不变的办公桌、公文包、笔记本电脑与茶杯。
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