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大日炎炎,知了在树林里叫个不停,分外聒噪。
啪~
一只黑手从树底伸上来摁住个知了,抓起来塞进嘴里,咔嚓咔嚓,酥脆多汁。
“娘的,怎么还没来?”
刘黑五挠了挠脖子上的红疹子,只在林子里趴一会儿,身上被咬出一大堆红包,瘙痒难耐。
嗡嗡嗡~
又一个带白纹的野蚊子,飞过来落在他细瘦干瘪的胳膊上,准备吸他的血。
刘黑五怒了,他天天饿肚子,一年到头就没吃过几顿饱饭,身上骷髅一样,哪有肉哪有血,可这孽障还要天天欺负他,吃他的肉,吸他的血,叫他不得安身,老子就那么好欺负?
啪~
刘黑五带着浓浓的怨气,重重地拍在手臂上。
“安静点,不要乱动弹,我们这是在打劫,不是过来游山玩水。”
前面草窝里的九当家赵二平回头呵斥道。
“九爷,蚊子。”
刘黑五捻起一只被拍扁的蚊子,又把咬得红肿的手臂伸出来。
“忍着!”
九当家赵二平瞪了他一眼,又扫了扫身后上百个喽啰,压低了声音说道,
“上面传下话来,这票是个大鱼,有二十多架马车,听说是汇通商行运往襄阳的贵货,有茶叶、有美酒、有香水,价值上万贯。
大当家说了,这票要是能干成,每人一斤盐巴、五斤肥肉。”
赵二平伸着巴掌说道。
“五斤肥肉?!”
刘黑五和上百个喽啰们失声惊呼,更有人口水哗啦啦直流。
山上虽然有野兽出没,但好几万人住山上,住好几年,野兽也快被打完了。
就算打到一只,等到头领们瓜分完毕,小喽啰们也只有嗦骨头喝汤水的份。
听说有肥肉吃,刘黑五喉咙狠狠蠕动了几下。
上山七八年,天天吃糠咽菜,他快不记起肥肉的滋味了,只记得小时候吃过,七八岁去亭长家跑腿,在桌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