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脚刚降了人的品级，下令将人遣返回乡，这会儿要将人留下就需要下属臣子给他一个台阶。
果然，嘉靖转向徐阶，问道：“你怎么看？”
徐阶没有丝毫犹豫，道：“皇上仁心，对方步如大逆不道的冒犯还能让其死后回归故野，既然方步如大难不死，就应当留在京中，为大明祈福。”
嘉靖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方步如不过就是一个容易受激的儒生，心无城府，翰林院穷编书的人能有什么能耐？
这次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既如此……”嘉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皇上。”一向对嘉靖言听计从的严嵩此时却异常坚持：“老臣认为不可。”
“老臣听闻方步如性情大变，恐有摄魂之嫌，且在大殿以下犯上，就算得了大运也不会庇佑大明，只怕这方步如不是大明之福，而是灾厄征兆。”
吕芳回道：“阁老此言差矣，那方步如是老奴亲自查探，血海之中并无魂灵割裂痕迹，正是原原本本的方步如。”
严嵩寸步不让，道：“人死复生，大殿之上不也正是掌印亲自查看？那是满朝文武皆有眼可见，方步如已然魂飞魄散，难不成掌印那时看错了？”
吕芳被噎了一下，垂首朝上首说道：“老奴愚见，不如让方步如方大人亲自选其去留？”
严嵩混浊的老眼射出一抹恶毒的光，方步如是清流的人，让他自己选不就是顺了清流的意，这老菜头，实在是找死。
一只酱油鸡腿，一盘花生米，这碟腌咸菜，一小缸子白米饭，全部进了方步如的肚子里，他打了个饱嗝，躺在床上摸了摸滚圆的肚皮，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脚步声在昏暗的过道中响了起来，轻软稳重，不是来去匆匆的狱卒该有的。
属于他的牢房门被打开，朱七两人开了门之后恭敬地守在两侧，来人穿着红色官服，国字脸，五官端正，却长着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这是内阁的张大人。”
以方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