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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日之限越来越近,神秘人始终没有踪迹,邓家上上下下却始终被浓雾覆盖着,前所未有的灭族的危机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样压着他们。
压抑的气氛愈重,邓老太奶每天站在她的独院门口看着神情颓丧的族人,有些后悔当初的固执了,她不止一个夜晚将邓老太公的令牌抱在怀里,像是依偎着鲜活的丈夫一样,跟丈夫浅声低咛。
“老头子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老婆子一个人在世间苦苦支撑啊,世上也就你这么一个狠心人。你走了一了百了倒是舒坦了,在下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享福,老婆子我快撑不住了啊!”
一连好几个夜晚邓老太奶都在以泪洗面,她嘀嘀咕咕地向丈夫倾诉她的苦楚,也倾诉她的思恋,更是把内心的彷徨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丈夫听。
邓老太公已经死了,对于邓老太奶来说,老太爷仿佛还活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和他说话,他一定能听得到的。
“罢了罢了,生不能聚首,又何必求那死后的同穴?因为老婆子我的执念,将邓家子子孙孙的前程毁于一旦,便是成了,老婆子我去了地下也没脸见你。生在的时候老婆子等了你数十年,死了以后继续等着算得了什么?”
邓老太奶终是扛不住了,她无力拜托每天看到的族人颓丧的脸,她也担不起千世百世的骂名。
“去把天明和族中各房的掌班人唤来,老身有话和他们吩咐。”
邓老太奶仿若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原本就银苍苍的头发越发灰白,仿若初冬盖在大地上的头一场雪一样,铺的不够厚,与泥土的颜色混杂在一起,萧瑟而又了无生机。
自打神秘人现身以来,邓氏一族的所有生意几若都停滞了下来,五服之内的族人全都在邓家大院待命,共同抗御即将到来的危机。
在是否献出邓老太公的尸身这件事上,邓氏一族虽然意见各一,但邓老太奶拿出鲜明的态度之后,不管是拒绝的,还是同意的,他们都将自己的意见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