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可太知道慑三分威,缓一分情的道理,一番畅所欲言之后,立即软了神色,嗓音柔和的如春风拂面,
“非是孙女执意要惹您不快,自古女子难为,您得体谅体谅孙女初掌权的难处不是。”
”祖母又何必为着一使唤丫头伤及您我祖孙情分,那珠翠不过是伶俐可心了点,您身份尊贵无匹,孙女不信偌大一帝京,还寻不来几个可心人儿。”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个不行,换一个就是,孙女保管换到你满意为止。”这是裴姝还她的那一线敬重。
台阶给了,要不要顺梯下来,端看王氏如何忖量。
表面王氏是在保珠翠,实际上她要保的,她要争的,是自身的威信和体面。
平静水面之下全是刀光剑影的权威之争。
如若裴姝动不了珠翠,意味着在向外传递出一个讯息
——在裴府,寿安堂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便是女君对上老夫人,也要退舍三尺。
反之亦然。
良久的沉思过后,王氏提眉看裴姝一眼,绕了绕手中的佛珠说,
“楚先生将你教养的极好,”只可惜你终是女儿身,家主爵位理应由嫡孙继承。
上了年纪,说了会儿话,就有些疲累,王氏揉揉眉心言困乏。
裴姝将人搀进内室后,才离开了寿安堂。
走时并未当场提走珠翠,话已说到明处,王氏自会遣人送来,此般又挽了几分尊,当真是妥帖。
裴姝前脚一走,王氏身边的朱嬷嬷就蹑手蹑脚走去床榻边一阵耳语。
王氏半阖着眼听她说完,神情复杂地摆摆手。
还真是不骄不躁,与她这个老泰山较量占了上风,丝毫不显自满自得,反倒于细微处体念她的颜面。
君子之风跃然眼前。
王氏怅然惋惜,可惜,实在可惜,如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与此同时,庭院隐秘一角,一名绿衣丫鬟朝着賾兰居的方位,深深一拜。
自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