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舟给的名单上,她只认识一个人:司狱史张启。从长乐宫被带到典政司后,本来是要打的。司狱的规矩是进门先不审,先打一顿以示震慑。阿娘身体不好,怎能打的?她戴着重枷跪在地上大哭,挡在阿娘前面大哭,不让行刑官动她。
是司狱史张启和其他两位监察大人商议,免了这顿打。
从他身上开始,应该有点希望。
那些年,自己好爱哭,走到哪儿哭到哪儿,怎么会那么脆弱?长凌不禁摇头笑了笑。
张启是揣着满肚子火下朝的。年前,太后把他手下两个副史都换成自己人了,这个他也就忍了。谁知道今天上朝,竟然要把司狱一部分责权分到司抚,司抚的长史正是万太后的堂弟万尉章。
本来想练练字以正心性,谁知越想越气,一把把砚台扫落在地:“可悲可叹,这朝廷、这偌大的天下都成万家的了!”书童一看老爷发这么大火,一句话也不敢说,赶紧麻溜收拾东。
“老爷,外面有位年轻姑娘要见您,说是故人!”管家来报。
姑娘?故人?张启想不起来会是谁。
细细端详眼前的姑娘,确实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请问姑娘姓甚名谁,恕本官没有印象了!”
“张大人,你可记得长乐宫吗?”
张启大吃一惊,“你是九公主李长凌?你竟然敢来我这里?不怕我把你抓起来吗?”
“大人,我既然敢来,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当年我们母女到你司狱受审,蒙你求情才免去一场毒打,大人有怜悯之心,必不会是非不分。”
张启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我是来劝大人弹劾太后,还政于皇帝的。”
平平静静一句话,就像一块巨石落入如镜湖面,激起巨大波澜,张启腾地站了起来:“李长凌,你好大的胆子,你是要谋反吗?”
“反?反的是谁?这江山本来就是我父皇打下的,是我李家的天下,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