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大如鹅毛的雪花飘了一天了。各宫所都热热闹闹地预备过年,只有长凌提不起精神。以前有阿娘等着吃饭,她早早就去洗衣局。现在阿娘没了,北三所已经没人盼她早归,黑漆漆的房里冷的像冰窖。回来了她也不点烛也不燃炭,静静地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苦熬这漫漫长夜。
小环来了一次,长凌没开门。她就把带的东西放在门口,怅怅地去了。
纯贵妃这一去,姐姐派来的人盯的更紧了。子晟想去看长凌总是走不脱,恼得不行。虽然姐姐和纯贵妃都反对他们生情,但现下她刚失阿娘,定然悲恸难当,怎么也要想办法去一趟。正赶上几个兄弟请了他吃酒,他借口醉酒失仪不回宫,寰贵妃没办法,叮嘱了几句少饮酒早点回府之类的。
喝了几杯他就推说府上有事出来了,赶上宫门落锁前进了宫。
北三所照旧黑漆漆的,只闻远处寒鸦几声嘎嘎。他敲了敲院门没人开,使劲推了推也推不开。又不敢高喊,干脆翻过了墙。
屋门一推就开了,里面似乎比外面还冷,“长凌!你在吗?”他轻唤了一声,无人应答,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他循着记忆摸到床边去,终于摸到了鼓起的被子,顺着被子边沿向上摸,摸到长凌满脸的泪水。
“长凌,我来了!”他坐到床边上,用里衣袖轻轻擦干那些泪。长凌拦住他的胳膊,哽咽着:“你还来干什么?”子骋顺手抓住长凌的手,冰凉的可怕。“没炭火了吗?为什么不点炭火?”她也不回答。
“长凌!”他温柔的唤。
她哀叹一声,只好指挥他找了火折子,点了烛,燃了炭火,子晟甚至还烧热了一点水。长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在这陋室里忙忙碌碌。烛光一亮,她将死的心仿佛有了些余温。
子晟把热乎乎的水端过来,一口口喂给她饮了,又服侍着她躺好!拉了个矮凳坐在她身边。
长凌手里抓着子晟的衣摆一角,精致的白锦用金线绣满了细密的萝蔓花纹,搭在粗麻布的棉被上,完全不相称。“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