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楼上,照旧是靠街边一个阁子里,西门庆正和一个一般的财主吃酒。
左右还是两个唱曲儿的粉头,北地三月天气还见春寒料峭,粉头裹着棉衣,胸前的两坨却袒露出来,甚是不雅。
西门庆却看着通体舒畅,吃一口酒,便要伸过头来埋到粉头怀里啜一口。
武松藏了尖刀,手里提着个包袱,信步走上楼来,未到西门庆的阁子门口,听到里边说话,便停下脚步,靠在一旁壁上细听。
只听里面西门庆的声音说道:“非也!伯爵兄此言差矣!武都头公务繁忙,少不了要走跳乡里缉捕盗贼,怎可能每日只在县里瞎混闲逛?近日只是武大那矮马病重,本县县尊又十分看觑武都头,才让他闲坐。我听说梁山泊那边草寇势大,越发放肆了,免不得要越境劫货,武都头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被叫做伯爵的财主笑道:“这岂不是说再有一段时间,大官人又能够得和那大娘子做个短做夫妻了么?”
西门庆笑道:“武大那厮,三番两次央求他一纸休书还了娘子,却恁地不晓事,偏要做个戴绿帽子的好汉!”
伯爵笑道:“大官人艳福不浅!我总不能撞见这般一样的好娘子!”
西门庆道:“妙的是娘子还倒贴银子!”
伯爵摇头晃脑道:“可气!可气!”
武松听了,走到阁子前张望,把手里那包袱打开,手只一抖,一颗血淋淋的猪头滚将出来。
武松提了猪头,撩开帘子,钻将进去,把猪头往西门庆脸上砸了过去。
西门庆认得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
当下就跳到凳子上,跨过窗槛,想寻找逃跑的地方,伸头看去,下面是街,跳不下去,心里慌做一团。
武松说时迟那时快,手里抽出尖刀,单手一按桌面,也跳到桌上来,伸脚将桌上的碗儿蝶儿都踢落地板来。
两个露乳粉头被惊吓得走不动,那个叫伯爵的财主官人,也慌了手脚,往后一靠,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