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爱和小乡村来的人打交道,太野。
二毛以前是我们班的狠角色,但是他的“狠”有度,只会拿木棍敲人脑袋,不会拿板砖敲人脑袋。
小乡村来的小伙子,狠,比如我同桌王天问,他的抽屉里藏着一把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马刀。
他第一次偷偷亮给我看的时候,我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你藏这刀干嘛?”我忍不住问。
“壮胆用的。”王天问回答。
“壮啥胆?”
“打群架的时候啊。”王天问不以为然。
“你不怕出事吗?”
“没事,真要动手,就用刀背砍人,出不了事儿。”王天问说得挺有经验。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但是他们那片和他一起来上学的,都叫他“老大”。
王天问他们这些小乡村来的,都是住校的。初中要上晚自习,如果放学再回家,要走一两个小时的山路,就太晚太危险了。
我们这些走读生回家吃饭的那段时间,便是打群架的时间。
如果这种青天白日的群架还解决不了问题,那么等到晚上晚自习之后,翻墙出去,约在学校旁边的小树林打群架。
那些刚初中毕业不打算再念书、也没找到正经活干的青年,称之为“社会青年”。他们成群结队在校门口等着学校放学,见到漂亮的初中女生出来就吹流氓哨。
初中女生眉眼已长开,或漂亮,或古典,或娇俏,青涩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可爱可人。
他们也分人。对淳村的,会网开一面。学校就在淳村,惹了谁家的闺女,都吃不了兜着走。对从小乡村来的女生,那就过分了。上前摸下巴的都有。
老师也管,但是管不了。这些社会青年上学的时候就跟老师不对付,出了校门更是肆无忌惮。
初中开学一周后的某天,二毛放学拉着我不让回,说他发现了一个绝色美女,要带我看看开开眼。
“谁啊?”我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