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问出发之日究竟为几何?
答曰:具体还得占卜或祷祝以请期。
在还处于中古时期的当下,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鬼神之论。
当然,即使是文明高度发展的现代,不少人在结婚的时候,也还是习惯算个吉日。
刘辰星秉着入乡随俗的观念,又经过当年以符给刘三叔治病,以及柳阿舅出发长安前也占卜问期了一番,她已然接受无碍了。
毕竟唐代诗人白居易就在《伤远行赋》曰:“茫茫兮二千五百里,自鄱阳而归洛阳……水有含沙之毒虫,山有当路之虎狼。况乎云雷作而风雨晦,忽(阙)霭兮不见日阳。”
他们此去长安,何尝不是路遥遥上千里之远?
一路上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太多,占卜请期,给自己一个安慰,也让家里人放心。
只是当薛氏兄妹来的第二日早上,给刘三叔治腿伤的孙神医登门造访时,刘辰星就不由一默。
还是十年如一日的道人打扮,山羊胡须,布衫宽袖,左肩上搭了一个麻布袋子,右手举了一个简陋的幌子,上书“神机妙算”——这大概是唯一的区别了,当年来看病的时候可是上书“悬壶济世”。
这样一派江湖骗子姿态,不对,应该是世外高人姿态,其架子必然要端足。
孙神医人虽瘦长,却如螃蟹般阔步横行,在他们近十双眼睛注视下,缓缓穿过院子,方登堂入室,高坐尊客东首,又在大家围着他侍立下,这才道:“自刘二你家八年前搬到村尾,吾与你们就成了近邻,小郎君和小娘子也算吾看着长大,他们今天能有如此造化,吾甚为他们高兴。自昨夜刘二寻吾请期,吾就连夜为他们兄妹做了平安符一枚。”说罢,从肩上的布袋里掏出两个三角形状的符纸。
柳氏一看那黄色符纸,眼睛都发亮了,一反平日的温和斯文,一把拍上刘辰星的后背,尽量克制激动道:“还不快去谢过孙神医!”
刘辰星不防阿娘猛然用力,她一个趔趄就到了孙神医跟前,但见孙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