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里一张口,下意识就要答二八分钱,刘家老两口得八,他们自留两成,可看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儿女,猛地想起半个月前那晚上的谈话,他顿时张口无言。
半晌,沉默道:“按照以往的收入,给你们阿翁阿婆交帐吧。”
话说出来,才觉得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难以启口。
而且说出来后,沉沉压在胸口的重量也莫名一轻。
只是一想到他们兄弟三人,自各自成家后,先是长兄有了私心,接着是三弟,现在也终于轮到了自己。
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心里五味杂成,想起粮慌时,刘家老两口省粮食给他们兄弟三人,他们兄弟又记着彼此,都舍不得多吃一口。
脑海里闪过许多旧时的记忆,最终只剩下妻子的忍辱负重,儿子渴望读书的眼神,以及小女儿半夜饿醒却强忍的样子。
刘千里心头一酸,眼眶莫名有些泛红,但是妻子柔弱,儿女又还小,他是这个小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在他们面前有软弱的时候。
刘千里常年干农活粗糙的大掌,分别揉了揉儿女的头,温声道:“按以往的收入,两只野兔能卖七十六文,二十双草鞋得二十文,一共九十六文,给你们阿翁阿婆交七十七文,我们自留十九文。这次算上你们兄妹卖菌菇的收入,我们一共能留一百七十五文,就不去你们三叔那用午食了,我们去吃顿大餐!”
一百七十五文,相当于他们二房大半年的收入。
本只是算出来,让孩子们高兴一些,没想到居然有一百七十五文之多,饶是刘千里沉稳,说到这个数字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烫,舌头打了几个转才说出来。
刘青山一点不急没分配他卖“山珍”的钱,便是不分配也无所谓,反正耶娘也不可能亏待自己,何况他马上就要进学了,耶娘还在努力给他凑束修。
是以,刘青山只在意阿耶终于留了私房,便把心思全部落在了大餐上。
“阿耶!我要吃胡饼和羊肉汤!”刘青山正是半大小子吃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