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凡事越到跟前,他反而越紧张,但只要一进入状态,紧张感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东城有不少同乡会馆,此时走在路上,周侯灿倒是碰上了不少同道中人,很多周侯灿并不认识的人在见到周侯灿时都会打一声招呼,这倒是让周侯灿有些无所适从了,只好按着规矩一一回礼。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认识他多半是因为自己那闻名京城的丢人举动,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向他打招呼的人是实实在在地佩服他。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未满弱冠之龄时就考中贡士的。现在还在京城的举人也都是顶尖水平,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事就看不起周侯灿,换做他们恐怕也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何况周侯灿全靠同行衬托:他再疯癫也是有真本事的,不像某位不学无术一看就是靠着家中关系作弊的公子哥。
顺着人流,周侯灿很快便到了众贡士的集结地,等待着一同入宫。
远处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一些会试落第的举人。
“你知不知道,前日陛下可是给那刘瑾老狗死了的爹妈封官了!”
“切,谁不知道,他压根就不姓刘,这种阉人就是数典忘祖,还说是赐姓,谁信?”
周侯灿听着这些贡士之间愤愤不平的交流,心里一笑。
有本事这群人今天在殿试上就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反正题目是“人君应取什么法”,直接说废黜这群宦官就好了。
“学谦!学谦!”
在这嘈杂的声音中,这声呼唤显得尤为刺耳。循着声音,周侯灿很快便看到了正向他走来的茹鸣凤。
“篮子呢?”
看着焦急地不似作假的茹鸣凤,周侯灿不知所以,只能如实道:“在我家放得好好的。”
“那就好,”茹鸣凤松了一口气,“考完你在外面等着我,咱俩一块去你家拿篮子。”
正在周侯灿疑惑这篮子究竟有多重要时,礼部左侍郎张澯穿着朝服从远处而来,在众贡士面前站定。
卯时